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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00161

寻乌上河图——《寻乌调查》读书报告

说句抱歉的话，我看寻乌调查看得很吃力，七万余字的文章，我中断过好几次。这么说并不是说这篇文有多么难懂或者是言语很晦涩，相反，文章用词都很直白浅显，甚至可以说只要会识字的人都能看懂。而让我放弃的原因说起来很羞愧，因为太详细了。

通篇读下来，第一感觉是，毛老究竟用了多少精力和时间才完成这个调查？文章不长，共分五章，分别讲了寻乌的政治区划，交通，商业，旧有土地关系和土地斗争。其中，属寻乌的商业描写得最多最琐碎，让人有一种在年底清单盘货的感觉，一种种一类类，数量单价来源，清清白白，简直就像是将寻乌翻了个底朝天。在那个时期，想要调查关于中国农民的情况，通过商业经济无疑是个重要的途径，而寻乌，作为一个介于闽粤赣三省的交界，经过寻乌运往其他地方的货物及寻乌本地的货物交易都非常多，这就使得在寻乌的调查有了代表性的意义。

在调查中，毛老的作用就是一个忠实的记录者，没有华丽的言语冗长的词句，只是用最简短的句子，最浅显的词语，最翔实的数据，为我们解构了寻乌这个县，让我们看到了在那个时代的寻乌，是如何真实地存在于中国这片土地上。曾经有那么些人，在寻乌，用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赶着牲口挑着柴米油盐，经过寻乌销往其他地方；也曾经有那么些人，在寻乌，或者做着小本生意，或者创立了自己的商号，推动了经济的发展；更有那么些人，经过寻乌，为了寻乌农民的解放而努力着。可以说，寻乌调查是毛老手持着画笔，在读者脑海里描画出来的一幅画，不同的是，这幅画没有经过任何艺术加工，直接干脆地闯进我们大脑，带给我们最原始的震撼。一闭上眼，我几乎可以看到，嚣杂而喧闹的市场，黝黑朴素的农民，或蹲或坐在各个角落里，面前摆着他们的劳动成果，与买者热火朝天地谈论着价钱；旁边的商铺琳琅满目的摆放着食品药材杂货；耳中能够听到小贩的叫卖，鸡鸭扑腾的声音，牛群经过的声音，远处是渐行渐远的商队，飘着袅袅炊烟的农户，还有划分成规则的一块块的农田。

没有刻意的评论，仅仅简单而纯粹的画面，无论春夏秋冬，都顽强地在那片土地上占据着属于他们的位置。起先也会疑惑，油盐几斗稻米几担鸡鸭几只，为何要如此详尽？杂货粮酒水货屠坊，连几钱一斤，都是仔仔细细地一并记下，恐怕漏了什么似地。也只是记录，无其他想法。合上文，随后想想，不得不叫绝，以最简单的数字串联起来的所有东西不就是寻乌的商业么？不就是实地调查想要知道的状况么？不就是绝对地写实之后的深入么？不是不做评论，而是等着我们作评论，或者说，写实本身就是最好的评论。没有人是绝对客观的，在对待一件事物上，我们或多或少都带着自己的情感，从这样笔触出来的东西，已经不是最实际的东西了，而是被我们加工后的，符合我们自己感觉的东西，是我们已经评论过的东西。这样的调查也许是符合我们口味的，但并不是其他所有人都想要的，真实的东西。所谓的真知灼见，是通过自己的实践出来的东西，而不幸没有经过实地考察的人怎么办？拿别人加工过的重新加工，不吝是另外一种失真了。毛老诗词看过不少，寻乌也算是其中一款吧，最特别的一款。或许第一次看不会喜欢，但是却是不容易忘记的。这就是寻乌图，我眼中的在那个时代，被毛老用笔绘制下来的寻乌图，不华美不娇媚，却像最古老的水墨画，黑白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