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寻乌调查》发现寻乌城

20120700084  经济学刘凯文

还记得第一次上社会经济调查这门课，听到老师说“我们调查时要尽量少分析少判断，多给出具体数据”的时候，我充满了困惑，因为在以往，我看到的或者听到的调查报告多数是通过对调查数据的分析和判断得出结论，从而达到调查者的目的或是揭露某个需要人们关注的现象呼吁人们的关注，或是表现种现状，又或是关于某个领域、某个疾病的问题等等，也许他们的目的和调查方法有所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都会把不少的笔墨花在调查后的分析和判断下，而老师说的少分析少判断恰恰则是与他们所做的相反。所以一开始，我对于这句话是保持保留态度的，直到我看完了老师推荐的书目之一——《寻乌调查》。

《寻乌调查》不同于以往我看过的调查，它调查的对象是寻乌这个地方，既不是一个问题也不是一个群体，而是关于寻乌城这个地方的几乎所有东西所有事，这不得不说让我既佩服又担心，佩服毛泽东的魄力担心寻乌调查的质量，但是，老师说《寻乌调查》是他看过最好的调查之一，几乎没有见过能超越寻乌调查的调查，于是我抱着好奇心，我透过毛泽东的眼睛看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寻乌城。

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开篇就写明了提供调查资料十余人的姓名、背景以及其大概经历，侧面让读者了解到调查数据来源的真实性以及可靠性，他还写到这个调查的大缺点就在于没有分析中农、雇农与流氓。还有在旧有土地分配上面没有把富农、中农、贫农分开来讲。这让我对毛泽东更加敬佩，也许我读的调查不多，了解的历史也不详细，我不敢说这样前无来者后无古人，但就我看过的调查中，还没有人在开篇即说出自己调查的缺点的，这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自信。《寻乌调查分》分成了五个章节，从寻乌的政治划区开始，讲到交通，到大家最感兴趣的商业，最后是与当时政治局势最相关的旧有土地关系以及土地斗争。其中像商业和旧有土地关系这两章笔墨最重的章节，在章节的开头就用目录详细列出了这一章要写的方面，方便读者的了解该章的内容的同时也方便了读者阅读在再次翻阅或查阅资料时更快地找到自己想看的部分。这并不是《寻乌调查》让人难忘的原因，更让人难忘的是其中的内容。

就举商业这一章为例子好了，文章提到每类商品或是行业，只要是有关系的，都事无巨细地详细列出，如打铁，从寻乌城一共就三间打铁店，到打铁店打的家常用具分别是哪些，非本地人可能不知道的用具还会解释其用途，到打铁器和打铁的方法是否如旧、铁的产地销往地、打铁行业有关联的行业、工人、工人的工资，到打铁行业的习俗，生熟铁的价格、产量产值以及产量减少的原因甚至是打铁店老板是哪里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十分详尽，数据之完整、详细、准确度让人叹为观止，完完全全地把寻乌城的打铁行业清清楚楚地展示在我们眼前。看着毛泽东的调查，我仿佛能够看到1930年，寻乌城里叶师父的打铁店在这里正有农夫在买农具，杨师父的打铁店里工人正在吃饭，而李师父的打铁店师父因为待遇不好，暗地里弄鬼，生意都要蚀本了。语言生动，文章通俗易懂的同时又让人充分了解到寻乌城打铁行业当时的情况，这难道是分析判断打铁行业如何可以达到的效果吗？仅仅是一章中的几个小段，就让我充分地了解到老师口中多摆数据和事实，少分析少下判断的魅力了。调查是为了了解，让自己了解，让读到这篇调查的人了解，了解所调查的地方所调查的问题所调查的现象等，而不是为了让别人知道你眼中的这个地方、这个问题、这个现象的样子，一旦随意地分析随便地下判断，那读者看到的就不是你调查的地方而是你眼中的这个地方，过多的分析判断会扭曲这个地方的真实面目，妨碍你真实地重现这个问题或者这个地方。就好比用望远镜看星星总是会比从电视上看星星真实，为什么呢？因为望远镜只是通过镜片的放大帮助你看得更清楚，而电视则是通过分解和重组信号让你看到星星的样子，传输的过程不同，电视的屏幕分辨率、明暗、甚至是信号的强弱不同都会影响到你所看到的星星的真实度，而毛泽东的这篇《寻乌调查》就好比望远镜，真实地反映星星是怎样的，真实地反映这个地方，放大寻乌城这个地方，让你看得更清楚了解得更清楚，甚至让你有一种仿佛置身于寻乌城的感觉。

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还引用了当地的民俗歌谣和常用对话来反映当地农民与地主之间的关系，“禾头根下毛饭吃”和“嫁姑娘卖奶子（儿子），都要还埃”等习惯话侧面地反映农民生活的艰苦和有地主的恶劣，这就是那个年代真实的寻乌城，毛泽东没有直接说，农民很艰苦，也没有说地主很恶劣，他只是通过告诉我们当地的现象，当地的歌谣，当地的习惯话让我们自己的感受自己去判断，自己去重组自己去发现去看清的寻乌城，这难道不是调查所追求的真谛吗？

老师在课堂曾引用过庄子的“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立而不说”，在我的理解里我觉得《寻乌调查》里的寻乌城就是如庄子这句话的天地大美、四时明法、万物成立一样，它们都在却不会自己说出来，不能用言语告诉你，毛泽东的《寻乌调查》，寻乌城就在其中，却不是毛泽东能告诉你寻乌城应该是贫苦的或寻乌城应该是美丽的亦或寻乌城应该是淳朴的，毛泽东把寻乌城放在调查的数据里，不言明，却能让你自己从中发现重组真实的寻乌城。